“房车停处是我家。”最近3年多，73岁的湖南老人袁立山和71岁的老伴袁彩云很少在家里呆着，因为他们把家“开着跑”呢。
早在40多年前，他们结婚时就用了一种“很时髦”的方式：旅婚。先去了袁立山老家崀山，又去了袁彩云伯伯家所在的桂林，玩得开心，还省去了办婚宴的麻烦。
退休之后，老两口都有了时间，就再也坐不住了，经常出去走走玩玩。最近3年，他们干脆卖掉一套闲置房，买了一台房车，带上行李，专往全国各地的乡野去。在贵州龙里和人聊得欢了，一住就是好几天；看到村里干农活，卷起裤腿就下田插秧。两人身体也硬朗，在唐古拉山上完全没有高原反应。一路上看风景，交朋友，有时还把闲置物品送给沿途中有需要的老人。
袁立山说，可以的话，想在房车上一直过到88岁，“开着房车，和她慢慢变老。”
年轻时旅婚，老年后旅居：看风景、交朋友
73岁的袁立山和71岁的袁彩云两人开房车旅居已有三年三个月，这之前他就已经和老伴开小车去过不少地方游玩。到现在，内陆各地他们只剩内蒙古和东北三省没去过了。
老两口与旅行最早的渊源还要回到他们的“旅婚”时期，尽管是经济拮据下的折中之举——先游袁立山老家崀山，再游袁彩云伯伯家桂林，省去了招待的婚宴。
那时两人都没想过现在的房车、旅居生活，心里也没埋着旅游的想象，只是在为生活拼搏着。袁立山之前在国营企业工作，后来受工伤办病退，又去深圳做工业产品摄影师，打拼了十三年，全家也从长沙搬到深圳定居。而袁彩云则是铁路工人一直做到退休。
退休之后，有了时间也有车，袁立山开始和老伴出去玩了。待在家里横竖那点事，出去走走还可以看风景、交朋友。只是玩起来还没那么痛快——老两口都更喜欢去乡野，喜欢转“山沟沟”，空气好、水好、菜也好，然而常常没尽兴就要赶到至少县城类的地方补给、休息。
这时房车的出现自然而然让他们动了心。他们卖了家里一套闲置的房子，用42万元买了一台房车，开启至今已三年三个月的旅居生涯。打开车门是旅行，回到车内则是寻常日子。老两口常做饭，袁立山下厨更多些。到了有特色的地方他们就会尝尝当地的特色，尝着喜欢就顺便学个一手。“跟卖房没什么关系，不卖房房车也是要买的。”
最近几日他们有事回到深圳老家，然而在家中待了几日就“坐不住”，无聊得很。来了个由头就又开车出来了，家里的孙子说他们老两口又要出门“浪”。
11月29日晚上，老两口停在株洲郊区一处度假庄园。周围一片静谧，只有路灯的灯光。中午他们刚邀请了家住株洲的二哥二嫂来房车上玩，做了一顿小宴。晚上只剩老两口，于是热了中午的剩菜吃。这会老伴正在晾衣服，让袁立山递衣架给她。
旅居途上的一面之缘：跟着别人去赶集，还帮村民下地干活
“今天走到一个村子，发现这里风景很好，我跟他（住户）打个商量，我的车是不是能停在他家院子里边。有时候就会和他说：‘那你喝酒吗？’因为中国人习惯喝酒就能聊。”
去年，在贵州龙里的一个布依族村寨，他们在村子里散步，和一对恰巧当时没有外出打工的小两口聊欢了，房车停那住了好几天。老两口跟着年轻一点的小两口去赶场、去集市，老伴袁彩云还穿上了他们民族的服装，打扮得好像是一家人过节日、走亲戚。“（我）跟他男主人一起喝啤酒，女主人就跟我老伴一起唠嗑。”走的时候，小两口送了他们一大堆菜，房车接近1.8升的冰箱都塞满了。
现在乡村里留守老人不少，老两口有时也会把从家里带出的闲置东西送给那些需要的老人，或者邀请他们来房车上吃饭。身体扛得住的时候，袁立山还会帮他们干点活，“下地啊、插田啊，看着季节来嘛。既锻炼了自己，也帮助了别人。很正常啦。”
但这些倾情相处的时日，也许就是一面之缘。“去过的地方也许会再去，也许不会去。我们也不会跟别人承诺什么。都是未知数，看缘分，能再见就再见。”
△袁立山记录：彩云之南沙溪古镇，偶遇傈僳族六兄弟六妯娌一大家子在田间收割晚稻
△袁立山记录：崀山风景区迴龙桥，相识九十三岁高寿抗战老兵，拍下肖像赠送
感受别人的生活，也会一会真实的自己
路上偶尔也会有些意外。老两口平常一定会住在有信号的地方，但有回他们开到一座多米的山上，发现那里没有信号，但天晚了，雾又大，不可能下山，只好卡在那过夜。好在没意外发生。也会因突发的疫情打乱行程，有回在公园里住上了大半个月，不过袁彩云说他们运气还算好的，有房车还因疫情卡在高速上过。
十多年来，儿女们也已经习惯了两位老人在外“流浪”的日子，老人也会和他们保持联络，告知自己所在地。老两口每年春节回一趟家，“陪陪自己的家人”。自个儿出去玩，还锻炼出一副好身体，老两口觉得这是自己对儿女最大的爱了。
他们身体也确实很好，除了老伴袁彩云有点高血压，不能太累。当时去西藏多米的唐古拉山老两口都没半点高原反应。可以的话，老两口希望能在房车上住到八十八岁。他们打算先把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走完，回过头来再重游，长江以南像三峡、恩施这些地方，他们都是很想再去的。
△老人打油诗：牛哥牛嫂乡村游，偶遇老农成好友。深山老林采野菇，院前菜地摘芸豆。
“开着房车去遥远的地方旅居，走那么远，不光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去到遥远的地方感受别人的生活，也会一会真实的自己。因为只有在那偏远的山村，才能把喧嚣的人世抛在身后。”袁立山用一段富有诗意的话，总结他和老伴的旅行。
潇湘晨报实习记者吴陈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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