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阳清镇麦格苗族布依族乡小谷陇村,有一家特别的服饰厂,名叫老韦民族服饰厂。走进服饰厂,听见阵阵缝纫机响,2个工人正在为已成型的百褶裙收腰。服饰厂的货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苗族服饰,女装、童装、鞋帽、头饰、挂饰等,色彩明亮艳丽。打眼望去,女性衣服上有如方印加盖,是整件衣服上最好辨认的花纹,十分显眼。这个厂不仅销售服饰,它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苗族服饰的一个传承基地。
传承
“女性盛装的上衣用五颜六色的丝线在胸前、后背和两袖上各缀一个用五色丝线挑花而成的正方形图案,仿若四尊大印。”省级非遗传承人王荣毕介绍这就是他们四印苗族的特点。
杨学书王荣毕从小跟随姐姐学习刺绣和蜡染等技艺,年开始以手工艺作坊形式制作、销售四印苗服饰,是小谷陇村一带做盛装的能手。年她注册成立了老韦民族服饰厂。两年后,王荣毕代表老韦民族服饰厂参加“中国(贵州)第一届国际民间工艺品文化产品博览会”贵阳赛区比赛,荣获设计优秀奖、能工巧匠三等奖。同年12月,王荣毕被授予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苗族服饰的省级代表性传承人。
王荣毕和杨学书为更好地守护四印苗族文化,年,清镇市文体广电旅游局支持老韦民族服饰厂扩厂,建立了苗族(四印苗)盛装制作传统工艺坊(清镇坊)。工艺坊展示大厅里,一幅幅生动的墙画将四印苗的这段传奇娓娓道来。
关于四印苗的传说,可以追溯到更久远——
大约两三千年前,四印苗的先祖簪汪率领族人逃避追杀,一路长途跋涉来到威清卫,就是现在的清镇。为了族人能够得以延续生存,簪汪决定带着族人隐居,欲将象征着族群荣誉与地位的四尊大印付之一炬。
为了家族“灵魂”不至于就此消失,簪汪的小女儿提议将四尊大印印在自己的衣服上,簪汪听从了建议。四颗大印印模盖在服饰上后即被烧毁。从此,这个特殊的服饰图案,成为了四印苗悠久的族源史、悲壮的奋斗史、艰辛的迁徙史和艰难的生存史的记录。
“图案寓意着四印苗族的根系。”王荣毕的丈夫杨学书介绍:“四个大印的图案是不能改变的,衣服上的其他花纹则可以变换花样。”
杨学书说,纯手工制作一件盛装,如果按照每天工作八小时来算,起码两个月,而如果是闲暇时抽空制作,至少需要一年。“原来都是用麻布作为底布,用细线绣,采用数纱绣法,数着纱走,环起来又竖起来,像打筛子一样,一针一针地缝。”杨学书拿着一件四印苗盛装的纯手工成品,将布料摊平,用手指了指麻布上紧密的细致格子。他还特别强调,数纱子时一点不能出错,不然花纹就错位了。
四印苗妇女盛装,只在重要节庆日以及传统的跳花场、婚嫁、送葬等重大场合穿用。四印苗族姑娘从小时候开始绣一件盛装,到结婚出嫁时穿,能穿一辈子。
王荣毕给老乡展示服饰细节“我们是这里的第一家民族服装厂,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知道我家这里做盛装。”老韦民族服饰厂多年来一直为附近村落的四印苗同胞们提供延续传统生活习俗的服饰。
试穿盛装王文秀是隔壁村的村民,赶上家里有活动需要着盛装,带小辈们来置办一套,“衣服我们做不动了,现在的年轻人又不会做。来这买最方便。”王文秀买了三条裙子,两件上衣一共花了元。
创新
老韦民族服饰厂主要制作四印苗族盛装、平装、蜡染,同时,以蜡染、刺绣作为创新元素,也制作既适应现代人需要又不失民族文化内涵的特色产品,如背扇、围腰、抱枕、纸巾盒、装饰品等。杨学书介绍,该厂年均销售产品达套(件)以上,销售额20万元左右。
随着销路的打开,王荣毕发现,传统手工制作的服饰虽然样式精美,但耗时太长。为了扩大生产,王荣毕一家四处奔走,向同行专家请教学习现代电子工艺,并从青岛引进了第一台绣花机床。
小儿子杨官在学校里学习过电脑课程,平时就喜欢围着电子设备打转。在母亲王荣毕的鼓励下,他外出求学,在专业老师那里系统学习了电子程序,学会了操作绣花机床、打折机等设备。现在,杨官成为机绣盛装的主力,负责电脑制版、设备操控及工艺教学。
“一台绣花机共有12个绣头,每个绣头都能按编程绣制出整套服饰的单品,再由手工联合缝制成成品。”杨官介绍,这样一轮程序下来,仅需要两个星期就能完成12套完整的服饰。
小厂子年扩建完成新厂房,厂区面积平方米,置办了2台绣花机、打皱机1台、缝纫机15台、锁边机5台。传统手工与现代工艺的结合,大大提升了服饰厂的产量。
杨学书、王荣毕一家靠手艺让一家人增收致富,还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寨子周边的群众就业。
作为贵阳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扶贫示范基地,王荣毕会将蜡染制作、刺绣针法和制作花衣等技艺展示并传授给到工艺坊参观、体验和学习的人。
本着随到随学,择优重点培养的原则,该基地共向社会输出优秀学员近人。其中,有很多村寨附近的群众就留在厂里务工,就近工作,既方便顾家,又提升了制作水平,获得稳定收益。
服饰厂女工“我们早上8点上班,中午下班回家吃饭,下午两点又来上班。”在服饰厂里工作的当地群众说,厂里的工资按天计算,干一天得一天,有空就可以来。
“我们厂里有9个工人,其中有5、6个贫困户。”杨学书说,根据分工的不同,工人每天可以拿到80元或元。墙上贴着工人们的签到表,根据考勤情况按月给工人们发放工资。
“现在我们的制作技艺是满足市场需要了,但是,要做的还有很多。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来扩大生产,保护传承这些独特的传统民族文化?”王荣毕开始利用抖音进行销售。在抖音上发布老韦民族服饰厂的联系电话,方便想要购买服饰的网民联系下单。
“前不久刚接到过从抖音联系的订单。”杨学书说,目前只是简单发一些服饰厂的短视频,下一步打算更多利用网络,将四印苗盛装推广得更远。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杨仪向莹
通讯员王婷
编辑胥芬芳
编审王璐瑶李劼